有人曾说,爱不仅仅是一场疯狂的冒险,爱更是人生的一次救赎。
在昨天的共读中,我们知道陆焉识与冯婉瑜年轻时的情感生活。就因为婉瑜是继母强加给焉识的妻子,所以他冷淡了妻子十几年。
可是,谁也没有想到,西北的监狱生活,让陆焉识重新意识到妻子对他的爱,更重要的是,让他意识到自己对妻子的爱。
陆焉识决定了,他要越狱,哪怕以生命为代价,他也要回上海,他要亲口告诉婉瑜,我爱你。
今天,我们继续共读《陆犯焉识》(自首之后-青海来信),让我们看看陆焉识越狱后,又发生了什么。
01
战争结束了,陆焉识从重庆回到了上海,然而,生活的磨难并没有结束。
重庆的监牢生活,没能彻底改变陆焉识。陆大教授回到上海,依然不改以笔为枪的处事风格。可惜,没有韩念痕可以救他了。
战争时期,恩娘为了保全陆家大宅,就把这栋老宅租借给日本人居住。战争结束后,这样的房子是要作为日产进行清算。
在保全祖产的日子里,恩娘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头肉,自己的宝贝大儿子原来是个没用场的人,书读得再好,心地再善良,没用场就是没用场。恩娘最后还是死在了陆家大宅里。
生活带给陆焉识的磨难,这才刚刚开始,在一次又一次的运动中,陆焉识从五年刑期,加到二十年,再到无期。
他可以不坐那么久的牢的,但是他管不住的自己的嘴,他要抵制,他要抗议,于是刑期就跟着走,一直走到死刑,走到婉瑜心力憔悴地求爹爹告奶奶,他才晓得做人要老实。
老实做人的陆焉识不再是伶牙俐齿、落笔成文的高级知识分子了,他成了结巴老几。
结巴老几,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,他居然逃跑了,而且成为那片西北大草漠上,唯一一个逃跑成功的犯人。
老几为了逃跑,是做了两年准备的。他能够成功地逃出去,有运气因素,也因他扎实的学养,当然,还有他入狱前私藏的宝石纽扣和白金领带夹,天时地利,还有人和。
老几逃跑的第二天,通缉令就张贴到冯婉瑜居住的上海弄堂里了。
02
走出草漠,走到西宁,老几用宝石纽扣和白金领带夹换了一些钱,这些钱勉强够他回到上海。
老几在西宁吃了一碗牛肉面,泡了一个澡堂子,换了一身新衣服,别说,老东西年轻时风流倜傥的样子还回来了一点儿。
从高海拔的草漠,走到西宁,老几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顺畅了。没有了紫外线的焦灼,老几脸上的皮肤也慢慢地开始褪去,长出了新的粉红的皮肤。谁也没想到,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头,就是大街上贴着的通缉犯。
老几在西宁火车站给上海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,电话是小女儿冯丹钰接的。老几还没来得及告诉女儿,他在电影上见过她,女儿就用英语生硬地告知他,如果你还惦念着我们,请你尽快自首。
冯丹钰是用英语说的,老几立即意识到家里的电话可能已经被监听了。老几没有想到,对他的抓捕行动会这么快。
在西宁盘桓了几天后,老几还是挤进了南下的火车。他决定好了,他就回去看一眼,请婉瑜吃顿饭,就在他们曾经去过的上海饭店,他要郑重地告诉婉瑜,他爱她,他真的爱她,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,他也要回来告诉她,他爱她。
人一到上海,老几就隐入人群,他在婉瑜工作的学校大门口悄悄地等婉瑜下班。
等到了婉瑜之后,老几跟在婉瑜的后面,不远不近地跟着,在公交车站,老几看到了小女儿冯丹钰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和婉瑜汇合。
老几看着祖孙三人一起走进一家小笼包店,挤在人堆里,一起享用晚餐。老几远远地看着,热泪盈眶,仿佛自己也参与到其中。
第二天,在冯婉瑜居住的弄堂里,老几看到了儿子冯子烨,还有孙子。儿孙和老几擦肩而过时,并没有认出老几。
老几转头看去,冯婉瑜站在楼上,正跟儿子孙子打招呼,老几的喉头哽咽了,就在那一刻,他决定了,他要自首,他不能害了婉瑜和孩子。
03
老几是在西宁自首的,他是聪明的,不能跟上海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。
但是,手铐上手的瞬间,老几怂了,后悔了,死亡近在咫尺,谁不害怕呢?
老几没想到的是,两件事情救了他的命,第一件是他自首了,第二件,是他在草漠逃亡的过程中,以草果腹时发现了一种植物的淀粉含量非常高,所以,他逃到西宁后给组织写了一封信,告知组织,在大草漠里这种植物可以替代粮食。
组织对老几宽大处理了,但是因为老几出逃,导致上面的领导受罚、追踪,饶是好几个月没有休息。准备公报私仇的人,可不老少呢。
最后,还是邓指出面救了老几,他把老几重新带回自己负责的中队。
邓指问老几,你到底为啥跑啊?
老几说,就是想老婆想得太苦了才跑的。原打算见婉瑜一面,跟她好好吃顿晚饭,知道她一切都好,就自首去。
邓指又问,那你咋没见着媳妇就自首了呢?
老几说,突然意识到,要是见了婉瑜,就把她的生活毁了,孩子们的生活也毁了。
邓指又问,你媳妇到底啥样啊?
老几啥话都没说,微微一笑,邓指就明白了。一个爱自己老婆的男人都明白那微笑的含义,那是无言的赞美。
老几和邓指商量,他想打报告申请离婚。
邓指狐疑地看着老几,老几是这样解释的,离婚是想给婉瑜一个清净的晚年。邓指点了点头,是这个理,一个不能提供全家吃穿的丈夫,事实上已经不再是丈夫了。
离婚协议书最终寄回来了,一起寄来的还有冯婉瑜的信,那封信的核心含义隐藏在一句平淡的话里——身体保重好,将来再见的时候不至于不太敢认。
重聚的日子是有的,只是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,再过上几年,老几就被特赦了。
那么,今天的共读就到这里,明天我们继续共读《陆犯焉识》——你没有如期归来,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。